【眼左右】《偷》
*破镜重圆。现代设无绝望事件发生
*本章4k+
*ooc注意
1.
左右田和一是被不间歇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他闭着眼睛想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扑了个空，整个人也失去平衡从沙发上栽了下来。他这才想起昨天自己因为太累回家后就扑在了沙发上，本想着稍微躺一会就起来结果直接睡着了
他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十九分，吵醒他的罪魁祸首是高中时的班级群。左右田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打算先去洗个澡再慢慢看消息
半个小时后群里基本安静了下来，左右田随手用毛巾擦着头发翻看消息记录，澪田唯吹提议想要聚一聚。高中毕业后因为各自的职业规划与其他一些原因，虽然联系一直没断群聊经常99+，但他们相聚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或许是这次运气比较好，大家基本都有空，左右田甚至看到索尼娅也要参加。据他所知索尼娅这些年一直在自己的国家几乎没再来日本这边
看完全部群聊消息后左右田刚打算接龙报名就收到了一条新消息，他点出去一看是索尼娅发来的，问他去不去聚会。想去，但是要看那天有没有时间。左右田回复到。作为项目的核心人物，他可没法自由请假，只能等项目结束或者上面哪天良心大发了给他放个长假
好消息是项目接近尾声，如果顺利再有半个月就能完成，坏消息是如果再发生像昨天那样需要抢修的突发性事件，他的休假可能要泡汤
索尼娅似乎是想问点什么，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闪了很久，最终她只发过来一句话，说要跟大家商量日期，到时候再跟左右田联系。左右田回过去一个跟日向聊天时偷来的听从指示的可爱表情包
她想问的东西左右田大概能猜到，那个灰色的置顶对话框他一直没有删去，最后的日期停留在一年前。左右田没有回复。虽然知道不会发生那种情况，但他仍旧恐惧着哪天会看到跳出的红色感叹号
最初左右田是想解释的，但他守着手机枯坐了十分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直到过了待机时间手机自动息屏他才看着屏幕上自己模糊的影子叹了口气。
多藏一会吧，晚些，再晚些，他会告诉田中眼蛇梦所有的一切。在那之前，左右田和一将会沉沦于他怀抱着的虚假美梦。
群里一直在商量聚会的具体时间，他们想尽最大可能将大家一个不落的聚集起来。不管多忙，左右田和一总会将群聊消息一条不落的看完，他说不清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聚会时间终于定在了十一月十五号，也就是两周后。左右田掰着手指计算如果他天天加班能不能提前空出一周的时间为聚会做准备，答案是可以，前提是如果他没有因为一周的连轴转而猝死的话
大概是左右田工作的疯劲吓到了项目的总负责人，确认后续工作不再需要左右田后对方直接把他赶了出去，并给了左右田三周的假期让他好好休息。假期可以延长，但不能擅自缩短
左右田回家后直接睡了一整天，晚些时候才下楼去便利店屯了点吃的，随后盘腿坐在冰箱前面咬着三明治摸出了手机查看消息，因为忙碌他大概已经有两三天没动手机了
群聊消息依旧是99+，但左右田已经没有了查看的兴趣，直接选择了清空消息记录，随后退出来回复日向创的消息证明自己还活着没猝死。他拧开可乐灌了一口，提前定好十五号的闹钟后将手机丢去了一边
左右田觉得他应该再确认一下某件事，但他脑中的齿轮已经锈住了，转动时除了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音外完全无用。如果他想记住一些重要的事，必然会遗忘其他细碎的东西，在那件事发生后一直如此，大脑受到的损伤不可逆。
十五号一早左右田就爬了起来，他本来想穿之前选好的那套衣服，结果一出门就被冷风冻了回来。休假时一直宅在家的机械师对手机上个位数的气温完全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他打了个喷嚏，决定再回去加点衣服
离开时左右田在信箱里放了备用钥匙，他依稀记得日向创应该是今天回来，如果对方还记得有他这个合租室友的话
左右田到达餐厅时并不算晚，他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耳边传来的喧闹告诉他大家与他记忆中的并无多少不同。左右田本想加入吵闹组一块跟着闹腾，但没由来的疲惫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只能跟着口头起哄
西园寺日寄子注意到左右田后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小盒子，说了句人人有份又跑回了小泉真昼身边。左右田失笑，他打开盒子拿出一粒糖塞进嘴里，温和的甜短暂驱散了苦涩。左右田也终于后知后觉自己没吃早饭，不过也无所谓了，他的作息与三餐时间早乱成了一团
当服务员开始上菜时大家才回到各自位子上，左右田环顾一圈后发现只有自己左边的位置还空着，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刻意把谁忘了。不过左右田更希望是七海记错人数多定了一个位置
细长的指针从三滑到了五，门被匆忙推开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左右田的幻想。“抱歉来晚了”田中进来时甚至还拖着行李箱，他没有去酒店或者落满灰尘的家里放东西而是直接赶来了这里，足以看出他对这场聚会的重视程度
也可能是对某个人的重视程度。
左右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掩盖自己的不自然，他忽然间想逃，逃的远远的，直到确认自己自欺欺人的把戏不会被戳破
左右田和一与田中眼蛇梦已经分手一年了，这几年交际圈子逐渐变小整日都泡在工作室的机械师实在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前男友，而且不论分手前后对方都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
他们暧昧了一年，正式恋爱了三年，分开仅用了一天。是左右田和一提的分手，他没有给田中眼蛇梦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这么逃开了
田中也不会一味的迁就他，沉默了一周后他同意了左右田提的分手。那个「好」字现在还挂在左右田的置顶上没有撤去，他甚至没有点开，任凭标志着未读的红点牢牢霸占着他的消息栏，像一块抹不去的刺目血渍
有些不太清醒的时候他会看着那个字发呆，想着自己给田中提了什么要求，是带几瓶可乐回来还是闹着要吃些没营养的快餐，一项项的排除到最后他才能想起来那个字意味着他们之间结束了。
左右田痛恨自己越变越差的记忆力，他吞下药片选择用睡眠逃避现实，醒来后他将忘却那些不愉快
田中眼蛇梦将行李箱靠墙放好，走到唯一的空位上坐下，全程看不出丝毫的不自然。他偏头看了一眼左右田和一，对方握着水杯盯着空荡荡的餐盘，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有些泛白
他们相处了不止四年，田中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左右田情绪上的不对劲。紧张，恐惧与后悔，它们组成了现在的左右田和一
紧张与后悔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觉得恐惧？怕自己追问不休非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吗？田中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但他不至于像某个小没良心的一样不给人留出足够的缓冲时间
这次回来后短期内他不会再离开，足够他将左右田隐瞒的东西一点点全部撬出来。身为地狱的冰之魔王，被他盯上的东西只能选择臣服或者毁灭，没有“离开”这条不开放的死路。田中眼蛇梦有这个自信
同时左右田终于放开了那只可怜的水杯，他几乎能听到它的尖叫，听到某样东西逐渐破碎的声音。他决定装看不见某个黑白发色的中二病。左右田选择逃避的时刻永远比面对现实要多的多
他捞起自己的筷子开始专心跟其他人抢菜吃，再不抢恐怕桌子上连点肉沫都看不见了。等盘子里堆满食物后左右田才停下来，他边嘲笑着没抢到多少东西的九头龙边拿起水杯喝水，等到杯子空了后他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喝下去的不是被放置过久的冷水，而是曾经被他夸张的称为续命水的可乐。左右田猛地转头看向田中，对方正拿着手机飞快的打字，察觉到左右田的目光后他将手边的可乐推了过去，随后继续低头打字
可乐的瓶盖是拧开过的。这个认知无端让左右田打了个冷颤，他对比着那只陶瓷水杯与瓶子内可乐下降的程度，确认刚刚喝下去的可乐并非来自田中推过来的这瓶后舒了口气。大概对方是以为左右田像之前一样喝完了自己的可乐又瞄上了他的
左右田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像是道谢之类的，但同时他又在心底否定了它。他们的关系还远没有恶劣到这种需要双方都极端礼貌的程度，至少左右田和一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他有些僵硬的冲田中笑了笑，伸手拿走了那瓶可乐
好消息是这场聚餐没有左右田想象中的那么煎熬，坏消息是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几乎所有的饭局都是这样，一旦沾了任何与酒精相关的东西时间都会被无限延长
左右田伸手去拿第四罐可乐。他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什么德行所以理智的没有动手边的绿色玻璃瓶，九头龙抓住这个机会嘲讽了回来，左右田隐秘的冲他比了个中指
可乐被打开的声音引起了某个人的注意，田中看着左右田面前摆着的塑料瓶与易拉罐皱起了眉，他找了个干净杯子倒满温水后塞进左右田的手里换下可乐。“吾听到你的牙齿在哀鸣”
左右田愣了几秒，没有分手之前他天天都能听到田中的念叨可乐对人体的危害，导致他一天只能喝大概两罐的量多了没有
“开都开了，跑气了就不好喝了”他说着想要将可乐抢回来，结果田中将可乐放在转盘上转走了。行。左右田开始痛恨转桌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将温水一饮而尽，然后拿出一个世纪前曾响过几声的手机回消息，日向问他钥匙在哪，找到后又问他聚餐结束了没。左右田慢吞吞的打字回复说应该快了。日向的消息回的很快，他表示如果左右田喝酒了那他可以出资让他去住酒店，他不想照顾一个情绪脆弱的醉鬼。左右田恶狠狠的回了条语音“我才不会在这种时候喝酒！”
等左右田再从屏幕里抬起头时水杯中不知何时被续上的温水已经凉了，他用余光观察着田中并小心的伸手转动转盘，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可乐。田中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正与索尼娅交谈着什么
拿到可乐后左右田得意洋洋的给它拍了张照，在反复确认这就是他刚刚打开的而不是任何一个人随手放在转桌上的后，他将可乐一饮而尽
碳酸饮料快乐的在他口中跳舞，欢笑着划过食道落进胃的最底层，与他早前吞下的白色药片交融
左右田玩着手中的空罐，屋子里温暖的空调风让他有些犯困。他开始胡思乱想着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无事可做这一点更容易让他的思绪乱跑，直到他想拦住它时已经晚了
那本日记上写的内容又擅自闯了进来，左右田下意识将自己刚刚的行为与其做比较。这算一种偷窃吗？他问着自己，想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尽职尽责的大脑只回给他一个字
算。
左右田有些想吐，易拉罐在他手中被捏变了形。他与之前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卑劣已经刻进了他的骨中无法抹去，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掩盖直到被人揭发
左右田起身尽量用正常的步子走了出去，随后他冲进洗手间开始呕吐。他几乎可以说是严苛的不想再与那个字有联系，但却总是在不经意间犯下罪责，他只能安慰自己关于偷窃有意与无意是不一样的。但潜意识中他始终不肯放过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直到感觉再没什么东西可吐他才抬起头来，摁下冲水键后他走到洗手池捧着水洗了把脸，他看像墙壁上挂着的巨大的镜子，说不清自己脸上的到底是眼泪还是水渍
平复好情绪后左右田慢吞吞的回到了包厢，谢天谢地这场本来应该让人愉快的聚餐终于要结束了。他长舒了口气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抱进怀里听其他人唠嗑
餐后水果已经上来了，左右田的盘子里没有任何他不爱吃的水果。他可以确信绝对是田中把它们挑了出来，但对方的盘子中还是那几样不多也不少
左右田拿了颗葡萄塞进嘴里安抚有些难受的胃，他不确定田中有没有看到那个多出来的扭曲变形的红白色易拉罐，但其实没所谓，对方又不会为此真的责怪他，最多只口头批评几句
所以看吧，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田安慰着自己。要坦白吗？再等等，再等等。
十分钟后曾经担任班长的七海千秋宣布聚餐结束。大家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商量下次团建的日期，他们决定一起去某座神社参拜
左右田一句话也没听，他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计算自己的假期还有多久结束。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索尼娅出声叫住了他，她想让田中在左右田家借住几天，理由是田中太久没回去房子现在肯定没法住人
“他可以去住宾馆。”左右田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索尼娅是少数知道他们在一起后又不明不白分手的人，她想做什么左右田都不用猜，答案太明显了
“拜托了”“……好”
他向来不擅长拒绝女生
左右田和一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握着那把钥匙看向田中眼蛇梦，“走吧，回家——看在索尼娅小姐的面子上。”
【TBC】
提前打个预防针:
我写东西，尤其是这种长篇的经常容易高开低狗尾续貂走或者卡在中间没了下文，自认写的很水很烂不要抱过多的期待看个热闹就好
最后是一句话剧透:左右田患有某种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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